第15章 还江山
回去宫中,我正看到文若轩手刃了不服从他的官员。
而官员的血,溅了他一身!
他问太监要了手绢,正在擦手。
“去,让禁卫军把他的家人搜罗在一起,带到刑场,明日午时行刑。告诫朝中各官员,云卜昂就是不服从孤的下场。”
说着,他扔掉手绢,阴狠的眼神看着前方转身而去。
手绢浸染了云卜昂的鲜血,从白色慢慢的变成了红色。
我的眼睛早已被夫君治愈,可为何我看到那帕子总感觉雾蒙蒙的。
来见我时,他的脸上已经擦干净。
看着他笑着朝我而来,我想起了四个字:衣冠禽兽!
“阿落,今日出门,心情可好?”
“你的心情,看着倒是不错。”
他要坐在我身边,我立起来,站远了些,“你离我远点,脏!”
他下意识摸了摸脸上,看了看身上。
这时,我笑了。
“怎么,你也知道,自己身上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?你如今这个模样,同当初的安妮善和视你命如粪土的陈恪有什么区别?”
他好像有些生气了,看着我的眼神没了柔情,多了阴狠。
“看来你看到了。他不服从孤,孤不这么做,如何掌控这天下?你别忘了,当年你父亲也是这么做的。”
“他怎么做我不知道,但是我知道,你现在为了权势已经疯了。
我绝不会跟你这样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,你若不放我离开,我定杀你。”
他突然坏笑着走向我,我要后退,奈何突然没了力气,腿一软,倒在了地上。
“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我感觉浑身燥热,头晕目眩,毫无力气。
“魂媚之媚药,阿落,等你完全属于我,你我便是夫妻。待你我夫妻一体,你定会支持我的。”
他这无耻混蛋,如今竟对我也失了耐心。
他将我抱到床上,我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。
只是,没等他办事儿,就听见侍卫的敲门声,说是御书房着火了。
文若轩派人守住我,他自己着急忙慌的跑去指挥救火。
我太难受了,挣扎半日,终于见到人来,竟是魂媚。
“我不能看着主公辛苦打下来的江山葬送在你的手里。”
她早就想杀了我,如今找到机会,她便要手起刀落的给我一匕首。
就在匕首落在我心脏的那一刻,从天而降一把匕首飞过来,砍掉了她的匕首。
待她后退站定,竟是武律已经落下。
“今日,我便除了你这祸害。”
武律说着抽刀,魂媚随手撒了烟雾要逃,却被武律闭着眼射出的袖箭射中,哀嚎一声,向外逃走。
武律追出去,夫君破门而入,给我喂了解药,将我抱走。
一觉醒来,我正枕着夫君的胳膊。
再次看到明媚的阳光,我突然想亲吻夫君。
嘴唇刚点到他的嘴唇,他却大力的含住我的嘴唇,原来他也已经醒来。
我二人拥吻,亲到浑身酥软,我捂着他的嘴巴,及时喊停。
“夫君,今日云卜昂的家人遭难,我想……”
夫君手指按着我的嘴巴,未等我说完。
“今日是寂扎登基祭祖的日子。魂媚已死于武律的刀下,你又不见了,想必他此刻已经封城了。明知山有虎,你还要向虎山行吗?”
“夫君,你这么聪明,如果没有给自己留好后路,你不会行事的,是吗?”
夫君刮我的鼻子,夸我聪明。
“你自去做你想做的事情,夫君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。”
正午的阳光很明媚,刑场上的刀具很晃眼。
我背着弓箭包,手持弓箭,走到刑场,拉弓对准了要行刑的刽子手,射穿了他的胳膊。
再一箭,射在了行刑官的案几之上,我命令他,不许行刑。
他吓破了胆,但是也怕死,“王后娘娘,你这般行事,下官无论如何是没有活路了。”
“你认得我?”
“宫中早已贴了告示,想不认识都难。”
“看来,不是你没活路,倒是我没活路了。若你不行刑是你的罪过,可如今是我逼你不得行刑,你是被迫,不至于丢了性命。
但是,你看这一家老小,他们有什么罪?
只是因为不服从新王的统治,便要被株连杀害以儆效尤?今日是他们,明日谁知会不会是你?”
“这个道理,下官岂能不知?可如今,为了保命,只能苟活。
罢了,无法行刑,早已有人报于王上,下官若死,还请王后娘娘也能像护着云大人家人一样,为我的家人寻一庇护之所。”
就这样,我将弓箭对着行刑官,行刑官在我威逼之下动弹不得。
文若轩来了,他坐着华丽的车辇,穿着黑黄龙袍走了下来。
“阿落,你又在淘气了,快将你的弓箭放下。”
我将弓箭从对准行刑官,转移到对准文若轩。
“你自去争你的权,夺你的位,不要再伤害这些无辜人的性命。
放了云卜昂这一家老小,否则,我的弓,能射狼救你,也能杀你。”
他竟笑了,笑后,转而严肃。
“你出生便带着不祥,被遗弃在外。虽如今国破家亡,我仍旧视你如珍宝。
你非但不领情不珍惜,竟还联合外人杀了魂媚。既如此,那孤可要将你关起来了。”
他的话一出,围观百姓突然一阵恐慌,因为他们听到了‘不祥’二字。
他们对我指指点点,甚至有的人,还要求他们的新王杀了我,以复国运。
但也有人,在护我。
“你们忘了吗,刚才可是她在替云大人一家说话,是公主保护了云大人一家。”
他的话说出,百姓们好像又想起了这件事情,一时间安静下来。
文若轩对这群百姓鄙夷的笑着,又看向我:“值得吗,阿落?看看你要保护的这群人,多么卑劣的墙头草。
见风使舵,欺软怕硬,他们的口水能把你淹死。你还要护着他们吗?”
“他们怎么想,是他们的事,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。
我再说一遍,我会护着每一个无辜的百姓,让他们免遭你的屠戮。云卜昂这一家,你放还是不放?”
“不……放!”
他坚持己见,我也坚持己见,在他说出口的瞬间,我撒开了弓。
可这次,我的箭却被他徒手接住了。
我紧接着二次射出箭支,也被他一一躲过,他现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羸弱少年。
他挥手,身后的侍卫出动,斩杀云夫人。
再要杀害云家长女时,我用身体护在了她的前面。
“公主……”云家女泪眼看我,我却冲她一笑。
心想,夫君,我等得到你吗?
“住手!”正此时,夫君的声音传来,他正骑马而来。
“文古寂扎,你谋权篡位,草菅人命,如何能做西蕃国主?”
“李凌,你竟然没死!”他说着,拔出身后侍卫的刀,与夫君大战起来。
武律随后带兵而来,他安排侍卫疏散百姓离开,我也趁机给云家人松了绑,让士兵护送他们回家。
转眼间,夫君被一掌拍出,武律上前与他大战,竟也不是他的对手。
没想到他的武功,竟如此之高。
几十回合下来,无人是文若轩的对手,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。
“哈哈哈,孤实力如此,何以不能做这天下之主?阿落,过来孤的身边。”
我扶着夫君,鄙夷的向他喊话。
“你没有资格,你也做不了天下之主。书上说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,你滥杀无辜,不顾百姓死活,只有强权何用?”
他却不以为然,双臂打开,威风凛凛。
“唯有强权,方能让人臣服。”
“所谓强权,无非就是那一方玉印,可你的玉印呢?”
“玉印在此。”
“真假你尚不分,还妄言做这天下之主。”
“你是说玉印是假的?”
我将真玉印拿出来,两相对比,真假立显!
他气急了,怒吼着质问我:“你为何不帮我,为什么连我都骗?”
他的眼中又开始变的充血,好似要流血出来。
一声大喊,他的头发炸开,好像是练邪功走火入魔的样子。
武律趁他分神,持刀相向。
在他接住武律一刀的时候,武律的另一把短刀却从他的背后穿透了他的身体。
他吐血而亡,伸手向我,我却并无一丝怜悯。
只是不解,曾经那个相见时温润如玉的公子,如今却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?
西蕃一时间失去了国君,朝廷动荡。
为抵御外敌,有大臣力荐我为女帝。我自不想做这个女帝,但是如今朝中再无旁人可担此大任。
与朝臣约定一年为期,我应下了这个差事。夫君为我,也留在了西蕃。
赈灾,抗洪,断案,做皇帝是真累。
当我听到阿碧诞下男婴的那一瞬间,我身上所有的劳累一扫而光了。心想,终于熬出头了。
我派人将他们母子二人接进宫里,带他们拜祭了鲁拿达和父皇母后,我给男婴取名西希那达。
让他的母亲阿碧辅政,又安排两名军务大臣辅佐他成人。
我和夫君游历山水间,也时常回来看看,但见无战事,百姓无烦忧便再次起程。
一晃七年过去了!
我和夫君回西蕃探望,无意间我打开窗户时,在楼上看到了一个少年。
他的容颜俊美,体态儒雅,仿佛我再次见到了鲁拿达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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